【周叶】电子羊之梦 上
设定 来自于 牧羊人之歌
世界的初始是一片黑暗的寂静，后来突然有了一束光。
光将黑暗驱散，渐渐地从黑暗变成纯白一片。
少年独自一人坐在这个这纯白寂静的世界里。
后来有了分界线，将世界分割开来，上为蓝，下为绿。
少年依然独自一人坐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在独自一人的世界里来了另外一个人，他沿着蓝与绿的分界线走到了少年的身边，弯下腰带着他慵懒的笑容。来人的嘴张张合合，而对于少年而言还是一片寂静。
对于少年而言，却是一片白噪音。
少年抬头去看他一眼，又低下头去，依然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于是来人挨着他坐下来。
不多久，来人又离开。
来人又来了，带来了别的颜色。
来人在蓝色的背景上，画上了金黄的圆盘，还有金色的放射线。圆盘不够圆，放射线不够直。
来人在绿色的背景上，画上了一个红色的圆，周围还有五个半圆围绕着。
少年安静地看着来人忙忙碌碌，嘴张张合合。
忙完的来人又陪着少年坐了一小会儿，拍拍屁股，又沿着蓝与绿的交接线离开。
来人又来了，少年看着他带着神神秘秘地笑容，他抬起手，虚虚地画了接在一起的两个方框，然后做了个推的动作，瞬间，声音向这个寂静的世界突然倾倒进来。
少年被惊吓到地捂住了耳。
来人虚虚的张开怀抱，将少年揽入怀中，从来”人的肩膀望出去。
那推开的方框之内，声与形在混杂流动，五彩流光。
来人来来去去，这个世界里不再是枯燥的纯色，到处都是不规则的圆和方，带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颜色。方框再也没有关上，好奇心终究盖过了对未知的害怕，少年时不时往方框里张望那美丽的五彩流光。
不巧正好撞到来人带着笑意的目光。
少年腾红了脸，默默地将头扭到一边，然后他清楚地听到来人说“小周。”
少年习惯了来人的来来去去，在他不在的时候会想他什么时候来，在他来的时候想他何时会走。
少年简单的世界里塞满了来人的痕迹。
终于有一天，少年在来人起身要离开的时候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角。
“小周……？”
少年摇摇头，并没有出声。
来人叹惋一般又念了一句:“小周。”
少年不松手，低头不语。
来人捧起少年的脸，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依然没什么太丰富的表情，只是眼泪流花了这张漂亮的脸蛋。
来人张开怀抱，抱住了少年，低叹着少年的名，一遍又一遍。
终于少年哭出了声，松开了手。
来人松开怀抱，揉了揉少年的头转身又沿着绿与蓝的分界线离开。
少年不再抱着膝盖枯坐在这个世界，他沿着绿与蓝的分界线，沿着来人离开的发向狂奔，一路上世界又渐渐陷入了枯燥的白。
分界线没有了，少年失去了方向。
少年又跑啊跑啊，不知道跑了多久，一成不变的白万年不变。
似乎双腿都已经失去知觉，少年只是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不停地向着前进的方向。
“醒醒……”远远的传来了声音，将叶修从存储器中存储的现实拉了回来。
江波涛是个普通人，但是他曾经有过一个复制人的朋友，朋友告诉他，他叫周泽楷，他可以叫他小周。
然而江波涛知道复制人并没有名字，只有代号，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呆的复制人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漂亮，当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的时候，纯粹得发亮。于是，江波涛称呼他小周，小周将存储器交给他，告诉他，这是他的梦。
早上江波涛就听闻关于叶修的新闻。一场未成功的谋杀，谋杀者在动手的一瞬间就被一个复制人扑倒，巨大的能量失去了目标。谋杀者不死心地又举起了手，带l反应过来，制服了歹徒。
对于江波涛来说，他失去了一个朋友。但是法律上复制人的东西都是主人的财产，所以江波涛还是通过自己的人脉在一个午后约了叶修出来喝茶，将存储器交还给了叶修。
他并不知道里面存储了什么，也不知道叶修看见了什么。但是他知道，虽然小周只是基因工程流水线上的产物，但是他总是莫名地相信这个上个世纪的遗物跟人一样是有灵魂的。他为了他的灵魂付出了一切。
他坐看叶修的沉默，尼古丁的烟雾缭绕在身边，看不清的表情。
“多谢你”叶修压低了声线。
江波涛笑着摇了摇头:“这是你的财产，我不过是将他保管了一段时间。”
江波涛说财产的时候，咬字略重了一些。
叶修却并不想在咬文嚼字上和一个律师有过多的过节。
“叶修大神，你准备怎么办呢”江波涛将咖啡杯放在碟子上，发出不大又清脆的声音，“我可以用我的职业发誓，小周交给我时，他说这是他的梦。但怎么说呢，复制人的梦听起来是那么荒谬。我们一直认为复制人是什么呢？工具，炮灰。却从来没有想过复制人可能会拥有自己的人格，自己的梦。”
“江波涛”叶修喊了江波涛的全名，似乎表示了他有什么情绪要喷薄而出。江波涛显然也愣了一下。
“只有他是不同的”叶修接着说，“zzk是旧型号，没有经过调整，从技术上讲和现在的复制人体系根本不可同日而语。所以你希望将zzk和其他复制人等同起来，而认为所有复制人都拥有灵魂是不对，其他复制人已经在进化树上走向了不同的分支。所以你想用zzk的事情来劝说我加入复制人平权联盟是基本上不太可能的事。”
“叶神真的多虑了，我只是想将小周的东西还给你罢了。然后跟海盗征战的英雄聊聊天，也是我偌大的荣幸。”江波涛用一种放松的语调讲着，将咖啡推到一边，双手合握地摆在桌子上，“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江波涛用着一种真诚的语调，叶修却无动于衷。
新历334年，复制人海盗与人之间的战火重燃，曾经一度被发配边境的叶修被重新委以重任，陶轩下台。年中，发生复制人刺杀叶修事件，事件主人公安然无事，死亡复制人一个。
新历340年，复制人海盗战争结束，海盗失败逃往宇宙更深处。叶修封帅。次年，正值壮年的叶修宣布退休，退出历史舞台。
又值一年冬季，这颗处于整个人类社会边缘的农业星球，也被调节成会下雪的模式。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大地。
有人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造访了这个星球，踏着吱嘎吱嘎响的积雪。
叶修收到了来自联盟政府的公函，要求搜查府邸，在拒绝了几次之后，政府将这颗星球的天空排满了战舰，总警监喻文州亲自带队降落在这颗几乎无人的星球。
“我想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公函，希望能配合检查”喻文州微笑着伸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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